天星及皇后碼頭出乎意外地在香港爆發出一種集體回憶的情感。出乎意外是因連身處其中的人,在起先時也不自知對這些外在物事已產生了一種深厚的內在感情。或許不是那物事,而是它勾起了自己在親身經歷那物事時的同一段時間,對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及所碰見的人,引發起的愐懷。
但為何集體回憶會在這一兩年才在香港的語境中出現呢?回想起來,我想是有幾個條件在不知不覺間已達到了。一、在香港出現了共同成長的一代人。二、他們共同經歷過一些值得愐懷的美好物事。三、這些經歷經過時間洗滌,由歷史在經歷過的人的腦海中,慢慢地刻出一種模糊但仍可辨識的印象。四、所經歷過的人在人生路上已走了一段時間,到了時候有能力及空間去回頭欣賞所曾走過的日子。正是那些在香港五、六十年代出生,現在已是四、五十歲的,會有較強烈的集體回憶感覺。
不單在公共事務上集體回憶會出現,連我就讀的中學 (拔萃男書院),最近兩代經營了二十六年的小食部(拔萃仔叫做Tuck shop),因合約屆滿校方把新合約給了連鎖快餐集團而得結業,也引發不少舊生反對。
在我們這一代的拔萃仔心中,Tuck shop就是我們的集體回憶,是我們渡過成長歲月的地方。打完波後滿身大汗,在Tuck shop渴著冰凍的檸水;大家擠著在午飯時爭叫牛腩河;一班男生圍在Tuck shop興高采烈地談著鄰校女生….
可能為了學校的發展,Tuck shop已再不能提供所需的服務,但在舊生心中,還是難忘那段Tuck shop的日子。或許是我們這代人現在突然不想再走得那麼快,但香港社會卻不願因我們的集體回憶而慢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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